第十章 变化

更新时间：2013-09-06

王成走了进来，望着疯笑后陷入呆滞的王凡，眼中一抹痛苦之色一闪而逝，摸了摸王凡青肿的脸，轻声问道：“凡儿，这是怎么回事?”

王凡似乎没有听到，喃喃道：“阿爹，是不是只有成为修炼者才能成为人上人，不受人欺辱？”

“或许吧，或许在这些小族落里，修炼者才是他们最大的目标。”王成沉默片刻，满脸疲惫叹息道，说完整个人仿佛如遭雷击，身子越发苍老，甚至有些摇摇欲坠。

“阿爹对不住你。”

王凡浑身一颤，笑声伴随着哽咽慢慢停止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王凡清醒过来，擦去泪水，转过身，面无表情的看着阿爹，深吸了一口气硬邦邦道：“阿爹，我没事。”

王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，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，最终化为一声叹息，转身朝外走去。

“阿爹，今年年祭我不会再像以前给你丢人的，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资格。”王凡握紧拳头，对着王成喊道。

王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令王成身子一颤，背对着王凡的面孔露出一个痛苦的神色，微不可闻的道：“该来的总归来，看来一切都是宿命，鸾儿，这次又是你对了。”

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大雪，鹅毛大小的雪花给人沉甸甸的感觉，铅色的天空更有种大山压顶的威严。大雪封住了上后山的路，所以这几日对于楚辰来说是难得的悠闲时光。

“幸好几天前准备了充足的食物，要不然有这该死的大雪积存，恐怕饿上几天了。”楚辰站在王凡身旁，仰首盯着漫无边际的天空，低声说着。

王凡面无表情的蹲在地上，双手夹杂着雪花，眼花缭乱的舞动着，不一会儿，一幢缩小版的雪房子出现在面前，这雪屋子有门有窗，甚至顶层还放置了不少木屑拼凑成的薄片，形似一片片木瓦。整个房子犹若真实，甚至上面的纹理都清晰无比，加上雪花的玲珑剔透，像极了一尊精致的工艺品。

“小凡子，你的手总是那么灵巧。”楚辰看到这一幕，并不惊讶，显然对于王凡的手艺习以为常。

“吱吱吱！”一阵尖锐的尖叫声从雪屋子里传出，只见一只可爱的头从小窗子里偷偷探了出来，竟然是一只老鼠，他小嘴里吊着一块粉红色布满冰渣的肉，两只灵气逼人的眼珠子盯着王凡，不停的叫嚣。

这只老鼠通体灰色，长长的尾巴不时扫动几下耳朵，两只粉嘟嘟的小爪子抱着肉块，看上去说不出的可爱。

“臭老鼠，你又偷我的獐子肉。”楚辰看到老鼠钻出来，两只眼睛立马变得通红一片，错非王凡在这里，他早就挥手对着老鼠开打了。

“吱吱吱！”小爪子指了指楚辰，似乎在嘲笑楚辰，看到楚辰那张近乎暴怒的面孔，它的头立刻消失不见，直接钻进了雪屋子里。

“辰子，你怎么老是和小灰过不去，他只是一直老鼠罢了。”王凡难得有些笑意。

“哼，老鼠，有哪家的老鼠这么能吃，两斤獐子肉就这么没了。”楚辰看了看王凡又看了看雪房子，撇着嘴冷冷说着。

“出来，小灰。”王凡一招手，从雪房子里嗖的窜出一道灰影，那只老鼠站在王凡手心，小爪子指着楚辰吱吱直叫。

“别让我抓到你。”楚辰狠狠的说了一句，便转头不再理会这只该死的老鼠小偷。

王凡抚摸了一下小灰的毛发，雪花散去，露出一身油化的皮毛，这只老鼠是王凡两年前在溶洞里发现的，当时它不知为何奄奄一息，幸好被王凡救治才活了过来，后来者老鼠竟然不走了，一直跟着王凡和楚辰两个家伙胡混。时不时嘴巴刁了，便到村子里其他人家偷些肉来。

这家伙虽小，但力气可不小，每次出手必然会带来不少的肉，少则一斤多则数斤，就连王凡都不知道这巴掌大小的家伙怎么将肉拖回来的。

大雪弥漫，两人一鼠就这样呆在院子里，王凡可不是玩耍，他今天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服，虽然嘴角懂得有些发紫，但却没有以前那般瑟瑟发抖，身躯挺拔的扎在雪地里一动不动。

这是他偶然发现的一个好处，自从石棺入体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调动那股神秘的力量，他发现，不管在溶洞里的炽热还是在冰天雪地里的严寒，只要他身体经受不住时，那股力量就会出现，流转全身，然后整个人便不觉得身处于恶劣的环境。当然这是考验他的意志力，稍有坚定不住时，就有可能被严寒冻倒。

“小凡，我发现自从那日你去溶洞后，你变了很多。”楚辰打破平静，缓缓道。

“哦，什么不同。”王凡漫不经心道。

“比如说这鬼天气吧，放在以前你可是棉袄加身，穿的像一头小熊那般，现在倒好，比我还能撑。”楚辰呼出一口凉气，尧是他身为锻骨三层的修炼者，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也消受不了。

“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，去了一次溶洞，身体的暗疾就消失不见了。”王凡僵硬的面孔一动，淡淡说了句，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。

楚辰虽然长相憨厚，为人看似大大咧咧，但是心却是不傻，看到王凡样子，心中自然明白他心里藏了些事情，便不再谈这个话题，身为兄弟，只要知道没有害处就好了，其他的他不想知道。

“小凡，那天欺负你的小子都被我收拾了一遍。”楚辰憨憨的说了句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庭院。

天空的雪花越来越大，王凡仿佛一尊雕像一样的站着一动不动，楚辰回到了屋里，可以听到这家伙正在满地里寻找小灰，而王凡仿佛进入了入定的状态，对于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。

雪花覆盖了他弱不禁风的身躯，淡淡的银光从皮肤上浮现，风雪中一缕缕微不可查的气流顺着银光朝他聚集。因为雪花的缘故，这种光芒极为不显，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的异常。

屋子里，一道慑人的目光突然射了出来，王成静静的坐在炼兵炉旁，面露惊讶之色，眼睛里更是闪烁着一股隐晦的光芒，望向了王凡所在方向，那目光仿佛可以穿过阻碍直达王凡身子内部。

此时，原本骨瘦如柴的躯体正悄悄改变，干瘪的肢干变得充盈，一丝丝光泽流露出来，而王凡依旧沉溺在天地的浩瀚之中，浑若不知。

身体里，经脉之中被银光充斥，这些银色奇异力量遍布全身，甚至血肉之中都有了淡淡的光辉，如今他全身的经脉已经贯通，奇经八脉，十二正经都连贯在一起，组成了周天运转的路线，可惜王凡不懂得炼气功法，无法吸收天地元气。

银光流转，血肉慢慢变得紧凑，仿佛有种无形的压力在努力的压榨血肉的密度，一丝丝银光消逝在血液，肌肉中，点点银辉洒落，甚至骨头里都被银色缠绕。

不知不觉中，王凡的身躯早已经被石棺的神秘力量改变着。

风声渐渐小了，雪，也渐渐停下了。

视野之中变得简单圣洁，放眼望去，银装素裹，分外妖娆。雾峰里的雾被夹杂着积雪熠熠生辉，绚丽无比。山脉深处时不时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，声音悠远，遥遥传递而来。

咔嚓！

犹若人形冰雕的王凡从中醒来，一只手将冰雪拍开，露出一脸红润的面孔，他的衣服依旧单薄，但是再没有一丝孤零零发抖的感觉，这一刻，他浑身好似多了些什么。

长长的吐了一口白气，拳头挥动，将身上残留的积雪抖落。

他感受到眉心传来的一股炽热，说不出的舒畅涌遍全身。轻踏积雪，慢慢走入房中。

“开饭了。”一股肉香香飘四溢，楚辰吧唧吧唧的吃声传出，口里还呜咽着直夸王叔的手艺非凡。

三个人一只老鼠，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饭菜扫荡完毕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