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噩梦

霍家的孩子和其他豪门里的一样，都会送去英国念书，只不过是去的晚还是去的早的问题，英国的教育一向是顶尖的，上辈子隋愿就读了全英学术排名第一的女子寄宿学校wbe abbey school，如果没有出差错，这一辈子她还是会读那里。

和隋愿一样，霍之华也将前往英国就读寄宿学校，接着念牛津大学或者剑桥大学，这两所世界顶尖大学其中之一。

霍之洲跳过了寄宿学校这一步，选择直接报考牛津大学，他迷失了太久，现在想要好好读书，接受系统化的教育。

“你知道的倒是清楚。”霍之华扬起唇笑了笑，威胁道：“那在这之前，大哥离开了，我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欺负你，而且……”

他弯下腰凑近她，“而且，你知不知道，寄宿学校可不是什么好地方，我让爸爸送你去某一间，那里的老师其实是杀手，专门杀掉家长不要的小孩。”

“因为那些孩子是累赘，是对社会没用的人，他们的存在拖累了大人，大人们厌烦不已，却因为血缘关系下不了手，大人就送他们去寄宿学校，选择让别人动手。”

霍之华阴恻恻的声音近在耳旁，隋愿心里一紧，她色厉内荏，脆生生地说道：“你胡说，我才不会去这种寄宿学校。”

他站起身，老神在在，“不信就算了。”

她当然不信！

不过不可否认，霍之华的话起到了恐吓的作用，隋愿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她被段致尧送到了一间寄宿学校，学校位于小山之上，英式古典建筑，白色家具陈旧，给她上课的是一位半秃的白人男人，她的桌上放着圣经。

没有其他学科，不学汉语、西班牙语、古希腊语，也不学数学生物化学，更别说艺术史、历史了。

只要她不听话，鞭子就会抽上来，在惊惧之中她害怕的不行。

阴暗的老房子内，她的同学一个个被杀，在梦中隋愿不断奔跑着，因为她知道，下一个被杀的就是她了。

她光着脚在走廊中奔跑着，惊慌地喊着，“之洲哥哥，之洲，救救我！”

隋愿猛地睁开眼睛，满头大汗地看着天花板，她看看时间，凌晨三点，做噩梦被吓醒了，睡意全无。

她穿着睡裙从床上走下来，拿起电话，又挂回去，想了想，最后还是拨打了他的手机号码，按照时差，他那边应该是晚上吧。

电话过了一会被接通，电话那端传来他冷静持重的声音，“喂，哪位。”

“之洲哥哥，是我。”隋愿握着话筒，小声说道。

“隋愿。”霍之洲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，“这么晚了，你怎么还不睡？”

“我睡不着，做了个噩梦，被吓醒了。”

“你梦到什么了。”霍之洲温声问道。

隋愿怯生生地咬着下唇，犹豫了一会，“梦到大家都不要我了，把我送去一间恐怖的寄宿学校。”

电话里传出霍之洲的轻笑声，隋愿不由恼了，“之洲哥哥，这有什么好笑的，很可怕好不好。”

“抱歉，那是因为你以前说过想去学校，结果现在上了学，倒是和其他小朋友一样，讨厌学校甚至是害怕学校了。”

隋愿脸上一红，面上发烫，她没想到霍之洲记得他们之间的对话，她羞恼地说道：“我没有讨厌去学校，之洲哥哥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“再过四天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“现在去睡吧，别担心，我会保护你的，不会把你送去恐怖的地方。”他的声音特别温柔。

隋愿说了声晚安，跑到床上，闭上眼睛，她一会觉得霍之洲好温柔，又一会觉得霍之华太可恶了，拿恐怖故事吓她，这无关年龄，她就是接受不了恐怖片，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，她慢慢睡着了。

天亮之后，餐桌前，霍之华看着昏昏欲睡的隋愿笑出声来，她明显睡的不好，他故意说道：“早上好，昨晚睡的好吗？”

隋愿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，吴妈在一旁说道：“隋愿啊，晚上不能再看卡通片了，你看的那个什么柯南，有几集好吓人，看把你吓的晚上都睡不好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根本不是动画片的错，是霍之华的错。

早餐过后，两人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，霍之华的车先过来了，他打开车门上了车，车正准备发动，这时另一位司机急匆匆地跑来，“不好意思，隋小姐，我的车蓄电池缺了电池补充液，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。”

他瞥了一眼看热闹的同事，“对不起，要不让老王送您去吧。”

“可以，没问题。”那司机一口答应。

这是什么情况？坐在车里的霍之华挑着眉看她，神情似乎在说，爱坐不坐，隋愿不情不愿地坐上车。

私家车发动了，铁门缓缓打开，驶离这座庄园，隋愿别扭地望着窗外，看到公路旁站着个人影，她纳闷地想，这里怎么会有陌生人，附近的土地应该都是霍家的。

“喂，我在和你说话。”见她望着窗外而忽略了他，霍之华不满，小女孩的侧脸轮廓特别精致立体，皮肤白到透明，大概她的生父是白人，他猜测着。

隋愿转过头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放学要我来接你吗？”

“不用麻烦了。”隋愿委婉地拒绝，下午那司机就该修好车了吧。

霍之华却不管不顾地说道：“放学后我来接你，等着。”

隋愿在学校附近下车，她很想让霍之华别来了，他唇角微扬，看上去心情不错，她不敢去破坏他的好心情，等会他再把她扔到海里去，霍之洲又不在，她决定顺着他的心意。

他要来接，就来接吧。

“二少，你晚上有小提琴课。”司机提醒他。

“不去了，请一次假。”霍之华很兴奋，他沉浸在即将照顾小孩的兴奋之中，终于明白小时候的过家家好玩在哪，因为能满足照顾欲。

隋愿走进学校，从另一辆车中下来的文茵跑过来，“之华哥哥送你来的？”

“对啊，谁知道他发什么疯。”隋愿嘟囔了句，一会对她坏的要死，一会对她好，不是发疯是什么。

发疯？之华哥哥怎么会发疯呢，文茵不解，她越发觉得霍之华特别好，外表俊美，文质彬彬，她羡慕地望着隋愿。

下午放学，霍之华真的来接她了，他像个哥哥一样问她在学校里过的怎么样。隋愿心不在焉地敷衍他，心里打鼓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。

回到霍家后，霍之华在客厅教她写作业，她磨磨蹭蹭地写英语语法作业，每写错一处，擦掉时就听到他冷笑了声，发出嘲讽，“跟着动画片学的英语就是不怎么样。”

橡皮把纸张擦破了，隋愿抓狂到想抓头发，她交替着用英语、法语和西班牙语骂他，“你怎么这么烦？我会说不就行了，让我一个人待着。”

霍之华挑挑眉，有点讶异，被她骂了之后，他倒是不再嘲讽她，而是教她好好写作业。

他的视线带着些压迫感，隋愿写完数学作业，心里想终于解放了。

“陪我去看电影。”

“我不要看恐怖电影。”那些恐怖的画面会印在她的脑海中，害得她睡不好。

她怎么知道他要给她看什么，原本想给她看看电锯惊魂系列，霍之华强势地牵着她的手，拉她上楼，三楼有影音房，巨大的屏幕以及全套的音响设备，让房间像电影院一样。

“不看恐怖电影，看动画片。”霍之华笑了笑。

“哦。”

隋愿坐下后，身旁的霍之华问道：“口渴吗？要喝水吗？还是要吃爆米花。”

“喝水。”捧着杯子喝水，屏幕中播放起动画片，真的是动画片，隋愿瞥了眼黑暗中的霍之华，他怎么对她这么好心？

动画片没看多久，吴妈就找来了，该到隋愿的睡眠时间了，她晚上九点要上床睡觉。

胆战心惊了好一会，隋愿也累了，她困倦地说道：“晚安……”顿了下，别扭地加上称谓，“之华哥哥。”

“晚安。”霍之华淡淡地说道。

吴妈笑着看这两人，直言他们关系变好了，之前隋愿看到霍之华就是战战兢兢，这次大少不在，他们之间改善了，“小孩子不记仇，对她好，她就会记得。”

隋愿迷迷糊糊地被吴妈抱回自己房间，换好睡衣之后，刷了牙，困的不行，爬上自己的床睡觉了。

接下去的三天，霍之华乐此不疲地玩着兄妹游戏，隋愿不敢惹恼他，顺从地陪他玩，反正她又不吃亏，烦的人是他。

“之华哥哥，文茵要到我们家玩。”

放学后，文茵主动找到隋愿，提出想去她家玩，隋愿当然愿意啊，她要看看霍之华能忍到什么时候爆发。

“之华哥哥，可以吗？”文茵眨巴着眼睛，期待地问道。

“当然可以，欢迎。”

然而霍之华低估了两个小女孩在一起的杀伤力，她们对着时尚杂志叽叽喳喳地讨论，再说到喜欢的明星，喜欢的电视节目，在庭院里和宠物狗玩，发出在他听来刺耳的尖叫声，他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，眼中闪过一丝烦躁。

借口要上去写报告，霍之华躲回自己房间去了。

“隋愿，之华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，他回到家后就没笑过。”文茵忧心忡忡问道。

“他就是这样子的。”隋愿懒洋洋地回道。

她拿起望远镜，看附近的风景，物理课的作业让她们研究望远镜的成型原理与结构。

气走了霍之华，她心情不错，看看风景，偶然间，瞥见围墙外有人影，又是陌生人，心里有些怀疑，再仔细看看，人影不在了，视线往旁边，铁门正打开，一辆私家车缓缓驶进来。

是霍之洲的车。

司机将车停稳之后，霍之洲刚下车，腿就被人抱住，他低头一看，是隋愿，她高兴地说道：“之洲哥哥，你回来了！”